盧凱彤 《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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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凱彤 《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 否極泰來 年度之選

盧凱彤近年的訪問, 談得最多的是躁鬱症.
這場令她死去活來的病患, 用上超過一年復元. 去年大病初癒推出專輯《Pillow Talk》, 記錄了當時患病的經歷, 感覺是未完全走出來, 天色還是很暗. 事隔年半, 再推出新碟, 音樂上的確比以前進步, 但更令人欣喜的是, 看到一個比以往正面一點的盧凱彤. 縱是不完美, 我們還擁有自己.

電結他稍為試音, 再在鼓聲陪奏下開始彈chord. 醒神的編曲, 為這張新專輯開場. 最早曝光的《還不夠遠》保留了一貫的英倫搖滾特色, 結他與鼓輪流發力, 後段再加入電子音效維持活力, 勸勉持續冒險, 不要被世俗的枷鎖綁死. 方大同作曲的《我們的皇冠》, 經盧凱彤編曲後, 由R&B變成pop rock, 延續《還不夠遠》的神采. 主導編曲的結他及鼓在副歌突然提速，加上outro的結
他聲效, 都讓人聽得起勁, 感受到走出困境及擊退恐懼的決心.
早年的《荒蕪中起舞》顯示出Ellen對環保議題的關注
, 這種題材在新專輯也不缺. 《賣空氣的人》預示地球的空氣被嚴重污染, 不適合人類生存. 這個似遠還近的主題, 由盧凱彤化身西部牛仔, 彈著結他演繹. 手鼓及掌聲在近似電流聲的音效下, 感受不到應有的恩喜, 而是營造出更淒清的狀態, 音效在outro稍為加強再急速停止象徵結局來臨, 編曲的起承轉合相當細緻. 講環保的還有《無核》. 我相信「無核」這兩個字在歌中有雙重意義, 既抗議核電及核武帶來的災害, 也代表無核的橘子, 意味物種的死亡. 木結他由中段開始越彈越用力, 以音樂控訴人類的瘋狂.
慢歌時段由《卡帶》揭幕. 一首看似失戀情歌的歌詞, 背後描寫盧凱彤昔日的家事, 希望尋回的不止愛情, 也包括親情. 鋼琴伴奏訴說著她的心聲, 琴聲在第二段逐漸加強並加入音效, 營造仿如倒帶的效果配合主題. 這張專輯的編曲比盧凱彤以往的作品精細, 由這首歌可見一斑. 全碟最明確寫出患病經歷的是《留一秒》. 包辦全碟歌詞的Ellen, 借歌詞描繪情緒爆發時, 驟然感覺藥石不靈, 在自殺邊緣爭扎的苦況, 寄語在尋死前多花一秒思考世間的美好, 並相信自身的自癒能力. 由林宥嘉負責的旋律, 比盧氏的一般作品高音, Ellen唱來有點吃力, 但在古典結他及音效伴奏下, 卻又有著患病時的無力感. 高音位即時轉入低音的編排, 扣連歌詞的意念後, 也突顯出病發時的情緒波動. 《Honesty》才是根正苗紅的情歌. 由林宥嘉及魏如萱的吉他手韓立康負責編曲, 以結他, bass及鼓作主導. 前段較為輕盈, 加入類似敲擊木筒及彈奏兒童鋼琴的聲效, 加添了一份純真. 中後段情緒爆發, 仿如走進隧道, 只聽到自己的迴音, 質問愛情在何時消失. 整首歌的編曲看似較簡單, 較人山人海團隊的編曲內歛, 但又不會自成一格, 破壞專輯的風格, 拿捏得不錯.
全碟沒有結他參與的歌曲只有兩首, 《家》是其中之一. 透過電腦程式併合旋律與音效, 帶出一個同性婚禮. 沒有傳統的喜慶編曲, 沒有刻意的營造歡愉, 破格兼具備型格. 結他在《懂事》回歸, 有節奏的「嘟嘟」聲, 隨著結他傳入耳中, 仿似身處外太空, 尋找另一個星體. 盧凱彤筆下的「懂事」, 是懂得照顧及愛惜自己, 做自己愛做的事而不強求於別人.偶而發力的結他, 就似是享受著尋覓期間的獨處時光, 還未找到吻合的星球前, 還是要懂得欣賞當中的旅程. 點題作《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壓軸登
場. 《留一秒》著重寫患病經歷, 這首主題曲就正面看待心路歷程的轉變. 首先在琴聲下輕聲慰問受傷的心靈, 結他及鼓加入, 挑戰世界的完美觀, 近似噪音的音效將情緒推向高峰後重歸平靜, 接受病患留下的傷痕, 也包容自己的不完美,

幾年前看盧凱彤的演唱會, 我記得她講過, 即使自己覺得陽光的歌詞, 在別人眼中還是灰暗. 的確, 在我眼中, 盧凱彤的音樂總是隱隱的蒙上一層灰, 當中以上張專輯尤甚. 這張新專輯還是看到盧凱彤的一些陰暗面, 但總體來說, 不論音樂類型, 歌曲主題, 以及專輯的起承轉合都比以往正面, 總是在黑暗中留了一線光, 讓結局成為不完美中的完美. 當然, 功不可抹的還有一眾樂手, 這張專輯的結他, 從頭至尾都非常精采, 音效亦用得適切, 可見盧凱彤不斷在進步. 這張專輯, 應該能為她在明年的金曲獎獲得一些提名吧, 而我也肯定這會是我2016年最喜愛的專輯之一.